李晓校长受邀在清华企业家协会作专题讲座
来源:广州商学院| 摄影:广州商学院| 日期:2022-05-29 | 点击量:
5月28日晚间，我校校长、中央马工程首席专家、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委员、长江学者李晓教授应邀在清华企业家协会作了题为“俄乌冲突、美欧金融制裁的影响及其对中国的启示”的专题讲座。
李晓教授在讲座中
李晓教授的精彩发言引发线上观众热烈反响
李晓教授在讲座中
李晓教授指出，俄乌冲突加速了原有的“全球化分裂”过程，基本上坐实了“全球化分裂”的事实，甚至可以说，这一轮全球化终结了。俄乌冲突本质上是今天国际关系领域中“金融帝国”和“领土帝国”两种权力的理念和行动之间的冲突。美国通过北约东扩这样一种“领土空间挤压”来挑动刺激俄罗斯采取传统的安全手段予以应对，然后再利用美元体系的结构性权力进行全方位的“金融空间封杀”。这种“领土空间挤压”加“金融空间封杀”的战略体现的是美元体系支撑的全新的结构性权力。
李晓教授认为，俄乌冲突当中有两件事情尤其值得关注。第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俄罗斯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全方位的经济金融制裁。这清楚地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即只有美国政治标准认可的美元资产才是真正通行的、可以存在的美元资产。第二，许多大型跨国公司迅速地做出了政治正确的选择，这主要有四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俄罗斯的军事行动使得西方国家民众、企业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全感；二是当国家利益与市场利益趋同时，经济全球化可以迅速发展，但是当两者的利益不同甚至有冲突时，国家的利益可以让市场力量发生变形；三是在“全球化分裂”的时代，跨国企业更加注重安全性，这种安全取向既有产业链上下游衔接的安全性问题，也有对投资目的地法治水平、政府管理水平及社会治理能力等方面的安全性问题，更有源于地缘政治冲突的安全性问题；四是企业只有选择了政治正确，才能在市场上获得有效的补偿。
围绕俄乌冲突对当今世界的影响，李晓教授首先分析了俄乌冲突对国际政治的影响，指出俄乌冲突使得世界正在从全球化时代走向地缘政治化时代。
其次，关于俄乌冲突对世界经济的影响，李晓教授认为这主要体现在俄乌冲突对世界经济整体的影响和俄乌冲突、美欧制裁以及俄罗斯的反制措施对国际货币体系的影响两个方面。
一方面，俄乌冲突对世界经济增长的影响是非常负面的，主要体现在对世界经济产生了三方面的长期性和结构性影响：一是俄乌冲突使得世界经济面临再度陷入“滞胀”的风险；二是俄乌冲突将使得全球储备货币的多元化趋势有所加快；三是俄乌冲突使得欧洲面临着巨大的财政压力，不仅将影响欧洲的长期经济发展，也可能对欧元的地位形成一定的挑战。
另一方面，俄乌冲突及其引发的一系列相关金融动向究竟对现在的美元体系有怎样的影响？卢布真的可以成为一种以大宗商品支撑的新的国际货币，甚至足以对美元体系以致命一击吗？未来国际货币体系的变化趋势到底是怎样的，中国应该如何应对？对此，李晓教授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了分析。
第一，美元为什么或者凭什么居于顶级货币的地位，如何判断美元地位的可持续性？李晓教授指出美元的信用由一个稳固的三角形的权力结构来支撑，即由科技、生产、贸易和金融发展所构成的黏性权力，由知识、观念和制度创新所支撑的软权力以及由军事安全实力所构成的锋利权力，三者相互拱卫，相互支撑。只要美国仍具有科技创新，具有高技术商品和服务以及最终商品市场的供给能力，而且能够确保发达的具有广度和深度的金融市场及其交易网络，美元的信用基础是难以动摇的。对于美元体系的持续性，李晓教授指出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自身“五个优势”和“三个威胁”之间的博弈。无论怎样，美元体系的未来掌握在美国自己手中。
第二，卢布结算令无法动摇美元体系。原因有四：一是卢布结算令不过是俄罗斯将2014年开始的“隐秘的去美元化”过程转为了“公开的去美元化”，是一个典型的迫不得已而为之的被动反应，并且俄罗斯试图将能源权力以及由此形成的地缘政治权力的“武器化”，这同样对所有国家都是有害而无益的。二是“卢布结算令”开创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以来，将货币与实物资源或资产挂钩的先例，或者说资源出口国第一次在美元体系之外，试图用本币进行交易和计价和结算，但是难以开创一个新的货币体系并动摇美元地位；三是卢布结算令本质上有助于巩固美元的地位，弱化欧元的地位。四是即便卢布锚定了黄金、能源，能够成为某种区域货币，那么意味着世界上将形成信用货币和商品货币对立的一种货币体系，这无异于国际货币体系的地缘政治陷阱，这样一种商品货币体系同所有致力于推进全球化的国家的战略取向是相悖的。
第三，美欧对俄罗斯全方位的金融制裁不会导致国际货币体系出现碎片化。一方面，不能高估因美国发动金融制裁所可能导致其他储备货币地位提升的程度。另一方面，因为地缘政治冲突形成的个别的小型区域货币集团的安全性、流动性、信用性、稳定性都存在问题，难以成为趋势和主流。李晓教授在讲座中指出，在美元体系面临日益增多的风险成本以及美联储货币政策日益内向化的条件下，未来的国际货币体系很有可能出现板块化的趋势，即与贸易投资或者产业链的区域化相适应，可能会呈现出美元区、欧元区和人民币区三大板块。
基于上述分析，李晓教授指出了俄乌冲突带来的五个方面的启示：第一，从微观层面上看，世界格局正在从全球化走向地缘政治化的过程中，应当高度重视跨国公司产业链调整中的政治选择问题；第二，俄乌冲突为中俄关系带来了哪些挑战；第三，俄乌冲突对中欧关系的影响；第四，中国如何应对美国遏制中国的地缘政治战略；第五，中国如何应对纷繁复杂的国际货币格局。
李晓教授的精彩发言引发线上观众热烈反响
讲座结束后，复旦大学经济学院王永钦教授主持并发表精彩评论。王永钦教授对李晓教授的观点表示赞同，认为李晓教授对俄乌冲突、世界经济与国际货币格局的分析引人深思，并分享了自己的感想。在最后的提问环节，李晓教授针对清华企业家协会的企业家们的提问给予了精彩解答。